沙发上，两个男人面面相觑。
秦朗怔住了，想要从林岸生眼神里看出来点什么，但是林岸生深邃的眼眸却望不到底。
“他说的真还是假？”秦朗气得额上青筋直跳，逼问林岸生。
林岸生反倒风轻云淡的勾了勾唇，“顾盼不会死。”
可他越是这样，秦朗越不确定，铁拳直勾勾的就往林岸生脸上招呼去了。
一边打一边骂，“林岸生你个畜生！你为什么要辜负顾盼？你不爱她，又不肯放了她，你个刽子手，就是你亲手逼死了顾盼！”
林岸生几乎麻木的承受着秦朗的拳头。
秦朗说得没错，是他害了顾盼，可他绝不承认，顾盼死了。
绝不。
何然看不下去了，大声呵斥道：“够了！要知道有没有活着，今晚那艘游轮回港是最后的机会，你们俩就打吧，我走了，我要是先见到顾盼，就让她赶紧走，离你们两个偏执鬼远远的。”
说完，何然真的出门了。
林岸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，把秦朗推得一个踉跄，起身不管不顾的跟着何然走。
秦朗也跟了过来。
从何然口中，秦朗知道了最近发生的事情，痛苦得不能自拔。
他嘴里一直念叨，“如果我知道，我就不会让盼盼那么傻了，林岸生不爱她，我来爱她。”
林岸生不说话。
“毕业的时候，顾盼跟我说，她一定会成为林岸生师兄的女人，那是她的梦想，她是把林岸生当做梦想来爱着。”
秦朗吸了一口烟，手有些抖，“我跟她假设，如果林岸生娶了别人，我会不会有机会？她说，林岸生娶的那个人一定会是她。”
“盼盼多好多骄傲啊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一车的沉默。
到了港口，咸湿的海风灌进喉咙，林岸生吸烟的动作猛地呛得厉害，咳嗽起来。
何然担忧的看着他，秦朗却低骂一句活该，下车往岸边走去。
“没事吧？”何然问。
苦涩的香烟到了肺里，神经也跟着镇静下来，林岸生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哑了，说，“顾盼不会死。”
何然看着秦朗跟警方接洽的背影，眼神也跟着渐渐暗了下来。
“过去吧，不论是生是死，事情总要弄个水落石出。”
林岸生忽然笑了。
平日里不苟言笑的男人，这时候扬起了嘴角，眼底充满痛楚和苦涩，就那么红着眼眶仰着头，像从前那般意气风发，“何然，我林岸生活了这么多年，什么时候怕过事。”
“你也知道自己横行霸道惯了。”何然怼他一句。
林岸生苦涩一笑，神情黯淡下来，“是啊，我也没有想到，我现在会这么怕。”
“……”这下轮到何然不说话了。
“我既害怕在这艘船上找到顾盼的尸体，又怕从此没有她的消息。”
他一向不可一世，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怕？
现在如此接近真相，林岸生却失去了前进的勇气。
他宁愿相信他的顾盼还活着，还好好的活着，带着对他的恨，永远的活下去。
何然自己下了车，走向秦朗那边。
警方在林岸生来之前已经排查过一遍，游轮上的确有顾盼出海的名单记录，票根也在。
只是，所有人一口咬定了，那个生无可恋的女人跳海了。
他们亲眼看着她，站在甲板上，像一只向往自由的鸟儿展开双手，一跃而下。
没有人来得及阻止这一切的发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