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源:《吕梁回忆》 吕梁政协 张益炜
“晋西事变”后,为了全面提高部队的战斗力,从军事上、政治上及组织上能够适应新形势新任务的需要,在“总政考察团”和120师的领导下,我部进行了整军。在当时的环境下,我们坚持了边整军、边战斗。开始,在苛岚、五寨一带,1939年春夏之间,工卫旅二十一团由二分区转战返回文水、交城。5月,全团驻在交城山的夹岔一带。驻文水和交城之敌得悉我团返回的消息,集结了几百名日伪军在飞机的配合下,对我军进行全面进攻。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,为避免正面冲突,全团主动撤出战斗。当时,九连在交城县西社村,北侧孤山上埋伏阻击敌人。由于敌人来势凶猛,为了避免损失,主动向米家庄撤退,途中遭到敌机轰炸,有4人负伤。
1940年,部队经过整顿后,正值敌人夏季扫荡。那时,由于荒年和敌人的封锁,部队驻在山区没有粮食吃。所以,从平川向山地运粮就成了经常性的任务。凡是运粮,敌人总要干扰我们,总是避免不了战斗。加之,二十一团是主力部队,驻在边山对文水城和太汾公路线上的敌人构成很大威胁。因此,敌人总是千方百计集中兵力合击围攻我们。
这年7月底,为解决部队的给养,二十一团全团行动向山区运粮。一营先几天出发到达文水城西20多里地的边山村庄神堂村,相隔不几天,二营进驻文水城西十几里的小南峪村,三营随团部进驻到大南峪村。
7月底8月初,正是文水的盛夏季节,气温摄氏30多度,天气十分闷热。一天晚上,天气突变,黑云遮天,雷雨交加,伸手不见五指,被灼热蒸烤又劳作一天的战士正在熟睡之中。拂晓4时左右,从文水城出发的200多名日军,以奔袭的战术,向我小南峪二营突然袭来,妄图一举消灭二营,伺机打击我三营和团部。同时,从汾阳县集结的200多名日军,在炮兵部队的掩护下,向神堂村一营驻地出发。其目的是两面夹击,打我个措手不及。
战斗是先从三营驻地小南峪开始的。日军偷偷地进村后,我哨兵在黑暗中发现了敌人,哨兵把敌情报告了营部,营部很快通知各连。把部队撤到小南峪西侧山上,迅速控制住制高点,占领了临时的防御阵地,对敌人展开顽强的抵抗,顶住了敌人的进攻。
在蒙蒙细雨中,战斗一直坚持到天明。天明时,阴云消散。太阳从东方冉冉升起,从汾阳来的日军在大炮轰击的掩护下,向神堂村一营阵地进攻。我一营坚守阵地,奋勇还击,打退敌人数次猛烈进攻,使敌人无法前进一步。
这时,二营在小南峪的处境十分困难。他们利用小南峪西侧半山坡上的大卵石作掩护,一面隐蔽,一面抵抗。有100多名日军占领了一座高山,和沟底进攻的敌人上下呼应向二营阵地猛烈进攻。
情况是危急的。正在这时,团首长把团部、机炮连(两门迫击炮、两挺重机枪)及三营调过来,集中火力,配合二营消灭小南峪的这股敌人。当时布置八连掩护机炮连,七连的两个排作为预备队,另一个排由教导员马真带领在九连的右侧作掩护。我连的任务是在团部机炮连火力掩护下,冲击占领高山的100多名鬼子,同二营里外配合消灭入侵之敌。
当日上午8时,团首长下达攻击令,我们连的连长汪长水和副指导员许以铭,带领一排向高山处的敌人正面直接冲击。我带领二、三排作掩护。在团部机炮连两门迫击炮和两挺重机枪的掩护下,全连一鼓作气,把敌人占据的高山制高点夺了回来。
战斗打得非常激烈,由于战场上政治鼓动工作进行得及时,战士们英勇顽强,不怕牺牲,士气越打越旺。在一整天没有吃东西的情况下,连长汪长水和副指导员许以铭带领的冲锋排,勇敢地冲击敌人和敌人拼剌刀。连长汪长水面部负了轻伤,副指导员许以铭光荣牺牲(许以铭同志,原来是一营的,他很早就在连任政治工作员,工人出身,山西忻县人,党员,牺牲时年仅22岁)。一排长薛聚祥冲到敌人的制高点,双腿被敌人子弹打穿负重伤。一排机枪班为了发挥火力,带上两挺机枪猛冲,冲锋中没有注意隐蔽自己,结果被敌人的轻机枪一梭子子弹打过来,当场7名老战士牺牲(包括副班长任达贵同志),数名同志负伤。为了给死难烈士报仇,我们的战士愈加英勇作战,很快夺取了制高点。这样,沟下的敌人陷入我4个连的火力圈内,我们居高临下,打得敌人死的死、伤的伤、逃的逃、跑的跑,死伤一大片,有的逃窜到煤窑洞里。
这时,在我们夺回的高地的右侧,有部分敌人又迅速构筑了工事,利用土塄死守顽抗,距我们的前沿阵地只有30米。我们留下一个排和这股敌人对抗,抽出两个排和二营相配合围歼敌人。
当时,左侧被我们冲垮的敌人还在向我们射击。一排机枪班机枪手牺牲后,我们的两挺机枪暴露在敌人火力监视之下。我们提出:“防止敌人反冲锋”的口号,及时组织力量,把二排和三排的两挺轻机枪安排到敌人可能反扑的方向。随后我们又喊口号:“同志们!沉着气!”“为死难的战友报仇!”“把轻机枪夺回来!”这时,七班副班长张献(党员)跑过来,主动要求把两挺机枪夺回来。于是,我们从右侧调过一挺机枪作掩护,张献同志奋不顾身机警地猛扑过去,把暴露在敌人火力下的机枪夺了回来。
当我们配合二营围歼敌人时,我遭到敌人猛烈的射击,一班长刘玉荣同志(党员)高喊:“指导员趴下! ”说着把我的头部压在地面上。瞬间,他又和敌人对射起来。战斗一直持续到下午5时左右。全团在20多华里的3个地段同四五百鬼子激战了一整天,大部分敌人被我们消灭了。我们奉团部命令撤出了战斗。
我们缴获了大量的掷弹筒、步枪、雨衣及罐头等战利品。战斗结束后,当场就受到团、营首长的表扬,说我们“打得好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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