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此坚信不移,
所以从小到大都不敢做任何违背良心的事情。
人在做,天在看,命中自有定数。
我讲两件事,一件发生在我妈身上,一件发生在我身上。
我妈小时候是村上出了名的小美女,走到哪里都要被人家夸真可爱。
这天村上突然来了一个道士,那个年代,云游的方士很多,所以村民们倒也不觉得稀奇。
外公外婆信佛,向来广结善缘,妈妈在他们的熏陶教育下,小小年纪也是一副热心肠。
见道士上门,妈妈以为是过路的苦修师傅,赶忙进厨房装了一碗新饭,又盖上许多热菜,恭恭敬敬地端了一张板凳,请师傅坐下吃完再走。
老道士穿着朴素,却收拾得干净整齐,看见我妈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利索地忙前忙后,笑着点了点头。
吃完饭后,老道士又仔细地看了看我妈,忽然止住了笑意,严肃道:
「你这个小娃娃,好看是好看,就是太好看了,长不大。」
我妈那年还不满十岁,听了老道士说的话,半知半解地又重复一遍,暗暗记在了心里。
等到我外公外婆干完农活从田里回来,妈妈乖巧地把今天遇到老道士的事情如实地向二人汇报。
尤其是临走时,老道士严肃交待她的那句话。
外婆一听,立马脸色大变,急忙冲出屋外想去追那个老道士。
这句话的意思,孩子可能听不大懂,但是大人稍微一考虑,就明白过来。
可是老道士早已走远,上哪里找呢,只能无功而返。
到了我妈十岁那年,有一天,一帮小朋友在家里玩,那时候家家户户都点电炽灯,大家不知道的可以回去问问家里长辈,那是过去一种烧油的钨丝灯。
突然之间,电炽灯烧炸了,但周围围了那么多小朋友,崩出的玻璃碎片偏偏只炸到了我妈一个人。
我妈当时左边额头的整块骨头都炸碎了,外公外婆赶紧带着我妈去医院,却被市医院拒绝收治。
外公外婆不死心,立马又收拾东西,赶赴省医院,最终付出很大代价,终于求到一个很厉害的专家,从屁股上取了一块骨头,补在了额头上。
后续虽然捡回一条命,但是终究是破了相了,几十年来一直留着斜刘海遮挡伤疤,但好在此后一直生活无忧。
在我身上发生的故事里,同样又是关于一个老道士。
当时我妈正怀着我在家休养,我爸属于城市户口,住在大院里。
我爸家和我外公外婆家,一个在城东,一个在城西,远隔千里。
这天,我妈正在家里晒太阳,突然又是一个老道士找上门来,有了童年时候的经验,我妈非常小心恭敬地招待了他。
师傅开口第一句话就是:「你一胎是个男孩,二胎是个女孩。」
话音刚落,我妈就心下一惊。
我妈曾经因为不小心踩空台阶,滑掉一胎,只是当时月份小,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怀孕了。因此也干脆瞒住了,没有告诉别人,所以这件事情除了我爸,几乎没有人知道。
当时肚子里怀的,便是我。
我妈虽然心下惊讶,却也并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给师傅的茶杯里又续上点热水。
师傅抿了一口茶水,继续说道,
「这孩子什么都好,就是脸上有块胎记。」
我妈一听就慌了,因为脸上的疤,她在成长过程中没少受白眼和欺负。如果女儿脸上带个胎记,未来的路可想而知,她实在心下不忍。
「那怎么办呢师傅?」
「这样吧,你给我二十块钱,我帮你把这块胎记移到左臂上来。」
我妈一丝丝犹豫都没有,立马进屋拿了二十块钱,交到老道士的手中。
后来别人问她,你就没想过万一是个江湖骗子呢?
我妈倒是毫不在意:「就算骗我,也不过骗我二十块钱。那万一是真的呢?当妈了以后才会知道,关于我的孩子,我一丁点风险都不想冒。」
后来我妈生我的时候,因为是剖宫产,护士长抱我出来的时候,脸上非常干净,没有一丝血污。
连护士长都说:「我在妇产科待了二十多年,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白净漂亮的新生儿!」
说完,护士长又把我抱给我妈看看,我妈看到我干干净净的面容顿时放下心来。
手术结束后,一回到病房,我妈赶紧让我爸掀开襁褓,看看我的左边胳膊。
我爸一看就惊呆了,怀里女婴左边大臂靠上的位置,赫然有一个五六公分大小的红色胎记。
我爸赶紧把我抱给我妈看,我妈看到的一瞬间,眼泪“刷”得就下来了,嘴里不住念叨着:「谢谢大师!谢谢大师!」
在我长大后,频繁地会做一个梦,梦里始终有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,穿着汉代的服饰,或在竹林中抚琴,或在郊外骑马。
尽管面容模糊,但在梦里,我对他的感觉却十分熟悉,甚至下次再梦到他时,我还能凭借感觉在梦里认出他来。
后来有一次,我去姨妈家玩,那天他们家正好叫了先生回来看进宅风水,我只和先生打了个照面,就进屋看电视去了。
等到我妈晚上来接我,吃饭的时候我才听见大人们说起白天的事。
先生见了我以后,便找到我姨妈,问道:「这个女孩是你们家的谁?」
姨妈只当她是看我可爱,并没有多想,「是我姐姐家女儿。」
「哦,我本来想帮她看个相的,但是得她家大人在场才行。」
「我不行吗?我是她姨妈,应该也算吧。」
先生摇摇头:「你做不了她的主。」
这件事后续如何,我不得而知,我妈并没有跟我多说,可能觉得我还是个孩子吧,并不想让我多想。
我还是时不时地做那些梦,还是看不清那个男人的面容。
后来我几次恋爱都不顺利,处着处着,我总会觉得哪里不对劲,根本没办法继续下去。
那阵子正好也卡在毕业找工作的关口,我的计划和爸爸妈妈的安排是完全相反的,整个人就比较迷茫。
因为信这些事情,我就找了个看紫微斗数的大师指点指点。
大师说了好几点,说实话我现在已经记不太清了,但是有两点,我印象非常深刻。
「一、你佛缘太重,尽量少往寺庙跑。二、你家对面有根柱子。」
第一条记得清楚是因为我真的常去寺庙一类的地方,因为我们家里人都很信,所以除了每年大年初一都一定要去寺庙烧香以外,其余时候也常常接触佛教文化。
第二条则是因为我觉得很有趣,当时我们家那一片都是小区,楼对面还是楼,小区对面还是小区,根本不存在这种情况。我还想了很多,会不会说的是大厦呀、高塔呀什么的,但是观察很久都没有。
直到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,我和他一见钟情,在一起的第四天,他就跟我商量结婚的事情,在一起半年,我们就决定要领证结婚。
当时双方父母都觉得特别不可思议,怎么会这么快,都觉得是小孩子头脑发热,太冲动了。
我父母尤其反对得厉害,因为我老公身材高大,有一米九几,而且常年健身,非常健硕,我只有一米六几,瘦瘦小小的。而且我老公平时看起来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问了很多人,他们都说我老公不说话的时候,看起来挺不好相处的。
我爸妈就始终担心我会被他欺负,一直希望我们再多相处一阵子,多了解了解。但后来在我们两个的坚持下,也松口了,几年过去了,事实证明我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地恩爱。
我和他在一起以后,又做了两个梦。
一个是在一起的第二个礼拜,我梦到我和另一个年纪较大、身材微胖的男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,我一口都吃不下去,非常痛苦,满心想的都是如果对面这个人是我老公多好。
直到醒来,梦里那种百蚁噬心的煎熬感都特别清晰,我很相信直觉,所以更加坚定了我们要结婚的决心。
第二个梦是我梦到我在地狱,阎王叫我貂蝉,我在替吕布还债。他生前杀多少无辜的人,死后就要被多少恶鬼啃心嚼肺,我不舍得他生生世世受这种煎熬,就主动下到恶鬼道,替他分担。
不知道为什么,打这个稀奇古怪的梦醒来以后,我就再也没梦到过那个穿汉服的男人,就好像这是最后一个梦,一切都结束了。
我老公其实以前脾气很大,又臭又急,但是跟我在一起以后,几乎像变了一个人。
还记得第一次两个人出去旅游时,在房间吵架,他一脚把不锈钢垃圾桶踢瘪了。
我吓了一跳,这要是一脚落在我身上,那我还有能有命的啊?
但是表面上我装作非常淡定,我冷冷地对他说:「如果你觉得暴力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,那我绝对不能接受。」
说完我就不理他,他虽然还是很生气,但是也安静下来,自己一个人坐在旁边玩手机。
大概过了半个小时,他把瘪掉的垃圾桶捡起来,又捏了回去,过来牵我说:「我们去吃饭吧。」
打那以后,他再也没对我发过脾气,而且比以前更加事事偏袒、维护,只要我开心,就万事大吉。
最生气的时候,就是抓着我的左手,问我知不知道戴着的这戒指意味着什么,我回答问题一样讲了很多,是责任是义务是包容和付出等等,他通通都不做回应。
直到后来有一次实在是被我气急了,他才说,
「这是我,我把我交到你手里,我爱你,就这么简单!」
我问他为什么之前一直不告诉我,他说想看我蠢多久,但是发现好像他不说我真的永远也不会明白。
还记得第一次住在他爸妈家的时候,早晨听见他妈妈在拖地,我问他:「我要不要起来帮忙?不然显得很懒。」
他反问我:「你在家里拖地吗?」
我摇摇头,他搂着我的胳膊又紧了紧说:「那这里也是你家,为什么要拖?」
我们之间诸如此类的故事太多了,他对我惟一的要求就是做自己,不要为了别人做任何改变,我就是我,这才是最棒的。
等到我儿子快满月的时候,我们这里有个风俗,就是小孩剃完头后,要用红茶水给他洗头,洗完头要找一棵最茂盛的大树,把水倒在大树下,意思找靠山。
那天月嫂陪我站在窗户前往外看,因为我和老公的新房对面就是个很大的公园,我还说那么多树慢慢挑。
突然间,看到一棵特别高特别直的树,大概能有个三四十米,跟其他树一比,简直鹤立鸡群。
我问月嫂:「那棵怎么样,好高啊,起码两三层楼那么高!」
月嫂摇摇头说:「高是高的,就是怎么这么秃,上面也没几根枝丫,不行。」
晚上我老公下班回来,我指给他看,谁知他竟然说:「什么高树,这是信号塔,立在公园里做成这个样子的而已。」
我突然脑子嗡了一下,鸡皮疙瘩都起来了,因为我想起那个算紫微斗数的大师曾经说过的话,
「你们家对面有根柱子。」
所以也许一切早已经是命中注定的了,只是当时我们都还不知道。